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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劍龍
4月中旬的一個早上,在印度首都德裡市中心的一傢餐廳,我和幾位螞蟻金服的員工在那閑聊。他們都是被派到合作夥伴Paytm的“理工男”。
過瞭大概半小時,我察覺到其中一位的普通話口音有些特殊,問他來自何方。果然二手設備收購,他說自己是新加坡人。他之前在Paypal新加坡公司,一年前被螞蟻金服挖過來。
他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在中國企業工作的新加坡華裔。後來,我盤點在印度遇到的新加坡華裔,發現這個群體規模還不小。不僅阿裡喜歡他們,小米總部有新加坡員工,在班加羅爾,我也遇到過新加坡華裔,他們是小米印度公司直接找過來的。
為什麼這些在海外經營的中國公司青睞新加坡華裔?
印度經濟的優異表現,正吸引一波波的中國淘金者。對中國人來說,除瞭對印度糟糕的交通設施很頭疼,找到好用的人才也是一大難題。
這方面,華為可謂是中國企業的典范。1999年,華為在班加羅爾成立海外研發中心。十幾年後,華為在印度的員工已達3000人,成為僅次於中國的研發中心。而且,其本地員工達98%。
華為走出去的時間早,國際化經驗豐富,所以,把大部分中國企業遠遠的甩在身後。大部分最近出海的企業,尤其中小企業,在海外人才招聘和管理上,仍然是新手。
我在班加羅爾接觸到的中國企業,在招聘員工時,尤其是中上層,多數還希望找中國人,英語好,瞭解印度本地市場,但這樣的人才非常缺乏。因為在印度的中國留學生非常少。
4月14日,中國駐印大使館公使劉勁松在新德裡發表演講稱,“印度朋友常講印度對華貿易赤字,實際上雙方還有一些赤字。”比如,中國在美國、日本、澳大利亞、英國、德國都有數萬、數十萬留學生,而在印度的中國留學生數量不足3000,在華印度留學生則有近3萬。
劉公使認為,“交流的赤字,更值得我們高度重視和想辦法去解決,否則,它會演變並加劇信任赤字。”
班加羅爾的一位華人朋友告訴我,2008年,他去海得拉巴大學留學時,中國留學生有兩百多名。而如今,中國的學弟學妹隻有三十多人。
在印度,中國留學生大幅減少,一方面,中國企業很難找到熟悉中印兩國國情的中國人;另一方面,留下來的中國留學生,奇貨可居。我這位朋友,不到三十歲,已在一傢知名中國建築公司印度分公司出任總裁助理。
如果把這個話題放大,中國企業在全球化過程中,如何吸納到合適的人才?
3月中旬,我在和螞蟻金服的一位負責海外業務的高管探討中國企業的國際化之路,因為他在海外工作多年,也在國有銀行工作過,見解非常深刻。“我們中國大量的企業面臨國際化,不光是大企業,小企業也在做國際生意,中國成為世界工廠,大量的企業都尋找外向的商業機會,他需要大量的商務人才,不光是技術人才來做這個國際化,完全聘老外,如果他們不懂中國文化,或者他們不會講中文的話其實是不行的。”他說。
而顯然,小米在這方面吃過虧。今年全國“兩會”期間,雷軍就總結過小米全球化的教訓。
“全球化急不得,一著急裡面就全都是坑,所以需要有10年、20年的長期打算,一個市場一個市場做。”雷軍說,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意識到,做全球化市場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要組建隊伍瞭解每個國傢的實際情況,包括政策環境、競爭環節,如果沒有兩三年的時間,進入一個國傢迅速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米和螞蟻招聘新加坡華台中收購餐飲設備裔人才,顯然有備而來。
上述螞蟻金服高管還分享瞭中國企業的國際化會經歷的三個人才階段。
第一個階段,用自己的內部幹部外派完成國際化,適合企業啟動階段。他認為,“隻有我自己的人派到海外去我才放心,在海外招的人怎麼放心,隻有我自己的人派到海外去,他對總部的理解,政策的從上往下傳遞才是順暢的”。
第二階段是啟用有海外經驗的華人。“最理想的是,這個華人在總部工作過,也在海外工作過,或者說,基本都在海外工作的,因為語言上、文化上有傳承,他能夠更好的跟中國的本部進行銜接。”
第三個階段是聘用外國人。“但是聘用外國人的前提是該企業總部已經國際化瞭,比如說其工作語言已經英語化瞭,才能聘用國外的人,否則,指望這些外國人來學中文那是不可行的。”
他還認為,螞蟻金服正處在第一個階段向第二個階段的轉變過程。“我們如果想跑步進入第三階段的話一定要踩坑的,我們一定要交學費的。”
因此,2015年,螞蟻金服在新加坡設立辦公室,專門招聘新加坡的華裔。英語是新加坡人的官方語言,同時不少新加坡華裔能夠熟練使用普通話,而且,新加坡全球企業紮堆,他們的背景受到螞蟻金服和小米的青睞。
新加坡的華裔人才,正成為中國企業國際化的帶路人。
(作台中餐飲設備回收者是資深媒體人、專註於印度科技行業的觀察者)(編輯祝乃娟)
本文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責任編輯:王曉易_NE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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